正如我们在前一章所学的、策略性思维建立在两个过程之上。这两个过程分别涉及理解一个重要观念,与在此基础上形成一个行动策略。
第14章“策略性思维:第一部分”涵盖了前三个重要的观念,所以本章从重要观念4开始。在这一章中,我们将专注于探讨自我中心主义——批判性思维发展的最大障碍。
为了理解人类的心灵,我们必须认识到它本质上的二元性。一方面,人类的大脑有着一种趋向非理性的本能倾向;另一方面,它天生就具备理性的潜能。
为了有效地训导我们的大脑,我们必须形成能力去:(1)监控大脑趋向自我中心或非理性的倾向;(2)用具有矫正作用的理性思维抗击它。
我们非理性的大脑并不关心他人的权利和需求,对它而言不存在道德的维度,我们的理性思维得到恰当发展的话。它不仅让人聪慧,而且是道德的。它对自己有认知上的训导力,也有道德上的敏感性。在它身上,认知技能和公平心结合成一个完整的思维模式。当我们理性的头脑没有被开发的时候或没有得到运用的时候,我们天生的自我中心主义就会被当成一种默认的机制在起作用。如果我们不控制它,它就会控制我们!
我们运用自己所得到的有关自我中心性思维的知识去击败它是有可能的。我们对人类的自我中心主义知道得越多,就越能认识到自己身上的自我中心性。那么就越能抗击它或控制它。实现这一目标的方式之一就是,养成分析我们自己思维逻辑的习惯。
下面我们对运用这一策略的批判性思维者的内心的思维过程进行了模拟,并研拟了以下问题。
我们能分析自己的目标和意图:在这一情境中,我真正追寻的是什么?我的目标合理吗?我做事诚恳吗?我存在掩藏着的工作日程吗?
我们可以质疑自己界定问题和议题的方式;在议题中我表达问题的方式合理吗?我表达问题的方式有偏差,或对其部分做了过分的强调吗?我是否用了一种自利的方式在框定问题?我问问题只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私利吗?
我可以评估自己思维的信息基础:我的思维建立在什么信息基础上?那是一种合法的信息源吗?是否存在自己需要考虑的其他信息源?我考虑了所有的相关信息吗?还是只考虑了能支持自己观点的相关信息?我是否用了一种自利的方式扭曲了信息的分量?我是否在贬低其他相关信息价值的同时,不对等地去除了一些信息?由于如果我发现某些信息不准确,会被迫改变自己的观点,所以我自我中心地拒绝去检验一些信息的准确性了吗?
我们可以反思自己的结论和解释:因为得出某个结论符合我的利益,所以我做出一个不合逻辑的结论了吗?我拒绝用一种更符合逻辑的方式去看待这一情境,只是因为如果我这样做,将要做出不同的行为吗?
我们可以分析自己思维中所使用的观念和概念:我是如何使用自己思维中最基本的观念的?我在运用词语的时候,按照所学的正规方式去使用了吗?还是我存在倾向性地使用或歪曲使用了某些词语去为自己的私利服务?
我可以识别并检查自己的假设:我所做的假定是什么,或我将什么当成了无需证明的东西?那些假设合理吗?它们是否存在任何方式的自利性质或不公正性?我在思维中作出了自我中心性的假设了吗(诸如“每个人总是欺骗我”,或者“生活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或者“我做不了任何事,我掉入了陷阱”)?我对别人的期待合理吗?或者我设定了双重标准吗?
我们能分析自己的观点:我拒绝去考虑另一个相关的观点,以使得我能维护自己的自利性观点吗?我充分考虑了其他人的观点吗,还是只是将其当成耳旁风,并没有真正地听取其他人究竟说了什么?换言之,我是试图真诚地理解其他看待这一情境的视角,还是仅仅试图赢得一场争论,在争论中压人一头?
我们能跟随自己思维的意涵:我是真正地通过思考得出自己思维、行为的意涵或可能的结果,还是宁愿不考虑这些东西?因为我不想知道思维和行为的意涵(因为在此之后,我将被迫改变自己在这一情境中的思维,被迫对这一情境做更理性的思考),所以我避免想清楚它们吗?
现在请让我们大致地来看一个例子。这个例子表明了,一个人会如何运用理智的思维去检测非理性的思维。了解这个例子之后,紧接着的是一个虚构人物,仔细分析他生活中最近面临一个情境时的思维快照,其中的项目还是与以前列表中对应的1到8个项目。
这一情境如下:周五晚上,我和我的妻子在一个光碟商店正挑选一张晚上看的电影碟片:她想看一个爱情片,而我想看一个动作片。我向她提出了所有我能想出来的理由,以说明为什么我想看的电影要比她的好。但是我现在意识到,我只是试图操纵她,让她遵从我的意见。因为我向她给出的所有这些理由都是为了让她选择我要看的电影,我下意识地想,无论如何我都应该看我想看的电影。我不喜欢爱情片,所以我不应该去看它。另外,既然我为电影付费了,我就应当有选择的权力。
在这一情境中,我的意图是让我的妻子相信,在选择想看的电影理由方面,我的理由比她的理由更充分。我认识到我的意图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因为,现在我想到了这一点。我的理由并不在任何方面比她的好,我的真实目的就是去得到我想要的,即使我要去操纵自己的妻子来实现它也是如此。
我所提出的主要问题是:“我需要说什么才能说服她(或实际上是操纵)遵从我对电影的选择?”现在我认识到,这一问题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因为向任何人做不诚实的事都是不道德的,特别是向某些你说你爱她的人。我的问题是完全自私的,并且显示我实际上根本不关心我的妻子要什么。
我在我的推理中运用的主要信息是我为电影付费了这一事实,以及与如何能对我的妻子进行最佳的操纵相关的信息,这些信息主要来源于我对她的了解过程中积累的经验。比如,如果我足够强硬的话,她通常都会遵从我,因为她喜欢取悦于我。我也了解到,如果我告诉她,她最终都会喜欢我所选择的电影,这通常能说服她遵从于我。现在想起这些,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喜欢这些电影,还是只是嘴上说喜欢以取悦于我。我知道我在用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方式运用这些信息,因为我不想试图了解可以支持她所选择的电影的信息。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那些支持她立场的相关信息过滤掉的。
我所得出的主要的结论是,我们应该选择我想观看的电影,并且她也可能会喜欢。我意识到这一结论是非理性的,因为这些结论完全建立在自利性的思维基础上,并且恰好能让我对自己所选的电影感觉良好。
在我的思维中使用的核心概念是操纵,因为我的主要意图是去操纵她,以便让她遵从于我,以及让她遵从“无论谁为电影付费最终都应该选择我要看的电影”的原则。我意识到,在自己的思维中使用这些概念是不公正的,因为它们完全是自利性的,并导致我行事不够符合道德。
我在思维中使用的主要假设是:“如果我能有效地操纵我的妻子,我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如果我的妻子表现得好像喜欢我选择的电影,她就确实喜欢它们;无论谁为电影付费都应该选择我喜欢的。”我意识到这些假设是以自我为中心形成的,因为它们都没有合理的推理为基础,而且它们使得我的不道德行为正当化了。
我推理的出发点就是将我的妻子看成某种容易被操纵的人,并且将自己选择电影的行为看成是正当的,因为我为电影付费了。我认识到这一观点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因为我根本不能将自己对自己所爱的人耍滑正当化。
从我的思维中得到的意涵是,我能操纵她,但是她可能对遵从我所选的电影心怀怨恨。另外,她没能享受她想看的电影,因为我坚持自己的行事方式。我意识到,如果我的思维和行为够理性的话,这些意涵是不应当发生的。如果我曾经是理性的,我应该关心自己妻子的期待,并照此去思考和行事。通过看她自己喜欢的电影,她应该在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里有更多的享受,并且知道我愿意为她做一些事情,而不是总是期待她为我牺牲。
观念检核与实践 聚焦于你的自我中心性思维的逻辑
识别出你最近曾经所处的一种情境,通过重温这一情境,你认识到了自己在这一情境中可能是非理性的,相关要求与在前面策略中描述的一样,通过讨论你的推理中的每一个要素,对你的思维和行为的公正性进行分析、分析时请尽可能地诚实。要记住的是,我们的自我中心性一直准备着欺骗我们,让我们认为自己是诚实的,而实际上却不是。最后请完成以下陈述。
1. 这一情境如下……
2.在这一情境中、我的意图是………
3.我意识到自己的意图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因为……
4、我所提的核心问题是……
5.我意识到这一问题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因为……
6.我在自己的推理中所使用的主要信息是……
7.我知道我用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方式使用了这些信息……
8.我得出的主要结论是……
9.我意识到这些结论是非理性的,因为……
10.我在我的思维中使用的主要概念是……
11.我意识到我用这种方式使用这些概念是不公正的,并且我对这些概念进行了非理性的歪曲,因为……
12.我在我的思维中用的主要假设是……
13.我意识到这些假设是按照以自我为中心的方式形成的,因为……
14.作为我的推理的出发点的观点是……
15.我意识到这一观点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因为……
16.跟在我思维之后的意涵是……
17.我意识到如果我理性地思考和行事的话,这些意涵不应该发生。如果我当时是理性的,我应该按照如下方式思考和行事……
因为人类本质上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并且很少有人会关注如何联系、控制他们的自我中心思维,所以发展出识别我们周围的那些自我中心主义的能力很重要。我们必须认识到,即使高度自我中心的人有时也会理性行事,所以我们必须小心不要掉入刻板印象当中。然而,预期每个人都会在某些时间表现出自我中心则是合理的。所以我们必须学会用一种公平心去评估各种行为,而且也是现实的方式。当我们理解了自我中心主义的逻辑,当我们习惯于识别自我中心主义的形式,我们就能开始掌控它。
我们要对抗击自己的非理性和抗击其他人的非理性做一个区分。通常对其他人的非理性,我们必须闭口不言,并且疏远那些从根本上是非理性的人。或者至少,我们必须学会间接地处理他们的非理性,没人会感谢我们指出他们思维中的自我中心主义。人们越以自我为中心,他们就会越顽固地维护它。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越有权力,他们也就越危险。那么,作为理性的人,我们要学会更好地处理其他人的非理性,而不是被它控制或操控。
当人们处于非理性的思维中时,他们会发现,要换一个角度思考是困难的。我们会下意识地抗拒考虑其他与我们的自我中心性观点相冲突的信息。我们会在潜意识中追求不正当的目标和目的。我们的思维中所用的假设是以我们的偏见和偏向为基础的。而我们意识不到的是,我们会系统性地处于自我蒙蔽当中,以避免思维运作过程中发现自己的自我中心主义。
与处理其他人的自我中心性反应有关的另一个问题,则是我们自己的自我中心性倾向。当我们以自我为中心的方式同其他与我们有关联的人互动的时候,我们非理性的天性很容易在行动中被激发出来,或者很容易让它处在一种更活跃的状态,“我们的按钮是很容易被按下的”。当其他人与我们联系的方式是一种自我中心性的方式,当有人侵犯我们的权利、忽视我们的合法需求的时候,我们的自我中心主义天性可能就会维护自己,自我就会满足自己为权利而奋斗。当这一点发生的时候,每个人都迷失了自己。因此,我们必须预先考虑到我们的自我中心的反应,并用合适而理性的思维来处理它。
一旦我们认识到人类本质上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以及绝大多数人都注意不到自己的自我中心主义的天性,我们就可以认定,在任何特定的情境中,我们很可能要与人们头脑中的自我中心性打交道,而非他们头脑中的理性层面。因而,我们可以质疑,他们是否给出了理性的想法,以及是否追求了理性的目标,或者他们是否陷入了自己所不知道的非理性动机中。我们不会不加考察地假定与我们发生联系的其他人是诚实的。相反,我们将仔细地观察他们的行为,以确定他们的行为究竟意味着什么。
此外。由于我们知道自己非理性的天性是很容易被其他人的非理性所激活的,所以我们会观察和评估自己的行为,以确保我们没有在应对其他自我中心的人时变得非理性。
我们将会对自己的自我中心性思维倍加小心,并且当我们认识到它的存在时,我们将采取步骤“将之推翻”,并且拒绝被它拖入到非理性的游戏中去——无论是因为他人的自我中心倾向,还是因为我们自己的都是如此。当我们意识到自己是在应对一个非理性的人时、我们将不会让那个人的非理性激发出我们自己的非理性的天性。我们将拒绝被他人的不理智行为所控制。
从策略的角度而言,如果可能的话、最好避免和一个高度自我中心的人打交道。当我们发现自己与这类人过分接近的时候,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应该寻找一种方法让自己脱身。当脱身不太可能的时候,我们应该尽可能少与他们打交道,或尽可能少用一种激起这个人的自我的方式行事。
认识在什么条件下,高度自我中心的反应最有可能发生,我们尽可能不去刺激一个人的自我——换句话说,就是当人们感到威胁、丢脸或羞耻的时候,或者当他们的私利或个人形象被高度涉及的时候,人们通过习惯在自己的头脑中去建构他人的观点,并进一步频繁地从他人的角度出发来思考,可能会预测到我们周围的人有很多自我中心的反应。在此之后,我们就能选择一个行动方案,以避开很多由人类自我中心主义而产生的地雷。
观念检核与实践 应对其他人的自我中心主义
请想出一个最近发生的情境,在这个情境中,你相信某个与你互动的人在她或他对你的反应中变得非理性了。然后请完成如下陈述。
那一情境是……
我所做/说的是……
这个人的反应是……
我相信这个人的思维属于……
我想这个人的反应/思维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因为……
对这种自我中心行为,我当时应该做出的最佳应对是……
通过⋯⋯我在第一点所提到的情境中应该能避免刺激自我中心反应。
认识什么时候一个人的自我中心主义引发出了你自己的自我中心主义
想出一个最近发生的情境,在这个情境中,你感觉自己在应对某人的非理性时让自己也变得非理性了,然后请完成以下陈述⋯⋯
这一情境是……
我通过……来应对这一情境。
通过回想这一情境,我认识到当时应对这个人更合理的方式应该是……
著名心理学家皮亚杰在儿童身上发现的一个重要事实是,他们会将他们的即刻体验一般化。如果一些好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在他们看来整个世界都是好的。如果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在他们看来整个世界都是不好的。他称这种现象为自我中心性的即刻固化。
然而,皮亚杰没有强调的是,同样的反应形式也在很多成人的思维中出现。毫不夸张地说,每个人在用一种长远的角度看待日常生活方面都存在一定的困难。考虑到我们即刻化(情绪化)反应所具备的力量,要用一种合适的角度看待问题并不容易。
一旦我们开始将我们生活中发生的事件或情境解释为负面的,我们就倾向于将这种负面性质一般化,而且即使是偶然发生的情境,也会让我们终生都蒙上一层消极的阴影。当消极或积极事件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时候,一种无限的悲观主义或盲目的乐观主义会弥漫在我们的思维中。我们从中想到一两件生活中的消极(或积极)事件,很快会转向认为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是消极的(或积极的)。自我中心的消极思维会很容易导致放任的顾影自怜。而自我中心的积极思维则很容易导致一个不现实的志得意满的状态。
即使是一个国家也会因一件积极事件的报道而激起一种不现实的志得意满的状态。所以,1938年的英国,威尔特·张伯伦从慕尼黑回到英国,他拿着一份和希特勒签署的协议,宣称:“我们这一代人的和平有保障了!”绝大多数英国人为成功地获得了希特勒的协议而欢欣鼓舞,在他们的思维中没有将希特勒一贯违反承诺的因素考虑进去,整个国家都陷入一种自我中心性的即刻固化带来的陶醉之中。
诸如温斯顿·丘吉尔所发出的理性声音,他对希特勒是否会满足于这种让步表达出的一种怀疑,被当成是危言耸听和没有根据的论调而不被理会。但是丘吉尔用了一种长远的、现实的视角看待事件。
很多人倾向于用一种极度消极的方式看待这个世界。请考虑这些人的一个日常问题。他们一早起来,必须处理少量的在意料之外的小事。随着日积月累,以及随着他们处理了更多的“问题”,每一件事在他们的生活中看起来都是消极的。不好的事情日复一日地累积起来,就像雪球一样滚得越来越大。最终,他们就看不到他们生活中的任何积极的事情了。他们的思维(当然,通常是他们的特质)是某些类似如下的描述:
每件事看起来都是糟糕的。生活真不公平。没有一件好事发生在我身上。我要不断地处理问题。为什么每件不好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
被这种思维所控制,他们便缺乏用理性思维抗击肆虐的消极事件的能力。他们看不到很多生活中美好的事情。他们的自我中心性的大脑让他们看不到全部的事实,那些会改变他们思维方式以使得他们能更真实、更积极的一面的事实。
如果我们在自我中心的消极性开始的那一刻就用理性思维进行干预的话,在它完全改变大脑的运作之前,我们就能在抑制或颠覆大脑的运作方式上有更佳的机会。
其中的第一步要求我们非常熟悉即刻化的自我中心性,然后我们应该开始识别我们生活中即刻化自我中心性的一些例子,以及那些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例子。
第二步要求我们针对自己生活中的事实,发展出一个丰富而全面的清单。在我们形成这一清单的时候,不要处于一种“配合”自我中心性的困境中,而是要从一种理性的角度出发看世界,这是很重要的。
我们也需要发展出一种长远看问题的角度,去审视什么时候必须给予单个事件以合适的分量。不论事件是消极的还是积极的,我们必须在自己的心里确立什么是最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必须在自己的心里建立起一种长远的历史视角。当次要的价值和扭曲的即刻化自我中心开始主导我们的思维和情感的时候,我们必须将那些价值和这种视角强有力地引入到自己的大脑当中。当我们心中有绘制好的“蓝图”时,实际上很小的事件在我们看来依旧很小,不会被不成比例地夸大。
当我们认识到我们的思维有即刻化自我中心性倾向的时候,我们就能通过全面而理性的思维积极地抑制它。这会涉及到对我们自己进行推断,指出自己思维中的错误,识别并报告我们所忽视的相关信息,指出被我们扭曲了的信息,检查我们自己的假设,追踪我们思维背后的意涵。简而言之,通过在我们的头脑中形成一幅深入且全面的“大蓝图”,通过在思考自己日常生活的前景时尽可能维持这种全面的观点,我们能将自己即刻化的自我中心倾向压缩到最低程度。我们能在识别自己生活中什么是真正的小事和大事上变得娴熟。我们能更有效地谈论自己的行动方向,我们就像驾驶船舶穿越风暴并且面不改色。
观念检核与实践 思维的“蓝图”
想出一个你最近所处的情境。在这个情境中你体验到了强烈的负面情绪。这些负面情绪与你头脑中早先的负面状态引起了连锁反应,导致了一种一般化的抑郁。在那一刻,你的人生看起来毫无希望且不可释怀。请指出你的头脑当中缺乏的思维的“蓝图”,正是因为这种“蓝图”的缺乏导致你成为即刻化自我中心的猎物。
请完成以下陈述。
那一情境的客观情况如下……
通过⋯⋯对那一情境进行非理性的反应。
我体验到了这些负面的情绪……
当时没能形成的但是我所需要的“蓝图”是类似以下这样的东西……
我在自己的思维中没能考虑到的信息有……
通过⋯⋯在未来我能最佳地避免这种情境。
我现在意识到……
人类难以识别出自我中心思维的重要理由之一,就是自我中心思维在我们的头脑中看起来非常合理,没人会对自己说“我应该理性地思考一会”。当我们处在一种最不理性的状态(比如处在一种非理性的愤怒状态之中)的支配下时,我们通常会感到相当愤怒和不公正的镇压。自我中心思维存在很多让我们发现不了的方式,造成我们会自我蒙蔽。
当我们是非理性的时候,我们会感到自己是理性的,我们的认识似乎相当地公正。而且,我们发现不了自己思维当中的任何瑕疵,给不出任何理由来质疑那些思维,也给不出任何理由去采取不一样的行为。结果就是,我们很少有或没有机会去撤销支配着我们的畸形行为,这一点在我们的自我中心思维正为我们获得所需的东西起作用时表现得更为明显。
一旦我们认识到,自我中心思维在人类头脑里看起来像是理性思维,并且能为这一事实提供我们自己生活中的具体例证,我们就处在一种可能且可以去为之采取一些措施的位置上。我们可以学习预测自我中心性的自我蒙蔽,其中可做的一件事就是,我们能教给自己自我中心思维出现的信号。我们可以寻找需要停下来当心自我中心思维的信号——并不真正地倾听那些反对我们的人,将那些反对我们的人定型化,忽视相关的证据,用一种非理性的情绪进行反应,以及将非理性的行为合理化(认为与自己真实的动机毫无关系的行为是正当的)。
请考虑以下这些例子。
情境1:你正在开车上班的路上。你没注意到出口匝道附近有一辆车,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所以你插到某人前面以便进入匝道。被插车的人向你猛按喇叭并向你咆哮,你也向他咆哮以示回敬。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你被一辆别的车插到你前面了,而你又向插你车的人猛按喇叭并向他咆哮。
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你从内心感到自己是“正确的”。毕竟,你需要准时赶去上班。你并不是有意地插任何人的车,但是其他家伙很明显没有权利插你的车。当我们处于自我蒙蔽状态的时候,我们往往用的就是这种简单化的思维。我们忽视反对我们观点的证据,突出支持自己观点的证据。
我们相应地还会体验到消极的情绪,而我们对自己的思维、体验和行为会很容易体验到一种真实的正确感。
情境2:某一天你感觉工作很不顺心。你回到家,发现自己年少的儿子正在厨房大声地弹奏着音乐和唱着歌。你说:“我们在家里能不能平静点!”你的儿子说:“有什么惹到你了?”你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这个房间,并回到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你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一个小时,感到沮丧且愤怒。你走出房间,发现你的妻子和孩子在厨房里聊天。他们没看到你。你说:“嘿,我发现在这个家里没人需要我!”然后你走出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们有时在类似这样的情况下,平静之后会发现自己的即刻化的自我中心性。但是在那个令我们要爆发的事件发生期间,我们感到自己的愤怒是正确的,而我们的沮丧是恰当的。我们要想出维持自己正确性和增强自己愤怒的理由会毫不费力。我们可以从过去的经历中挖掘出不满。我们可以在心里重温这些事情,将其放大到我们想放大的程度。我们做这些的时候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正处在自我蒙蔽之中。
从原则上来说,我们处在自我蒙蔽或扭曲的过程中时是能认识到它们的。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可以养成做以下事情的习惯。
● 我们不仅从自己的观点出发着待所有的事件,也从那些不同意我们的人的观点出发着待所有事件。如果我们进行一次交谈,我们可以通过重复自己对这个人的话语以及对他为什么说这些的理解,以便自我检查。
● 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感觉自己完全正确,而那些反对自己的人则似乎完全不正确。要能质疑自己对事情的解释。
● 当我们处在紧张情绪的困境中时,不要着急对人和事作出判断,将判断押后一会儿,等到我们能平静地质疑自己以及客观地回顾相关事实时再做判断。
观念检核与实践 识别并替换非理性思维
想出一个你最近所处的情境,在这个情境中的时候,你认为自己当时完全正瞧,但是你现在认识到其中包含着自我蒙蔽的成分,然后请完成以下陈述。
这一情境如下……
我在这一情境中通过……行事。
在当时,我认为自己是理性的,因为……
现在我认为自己是非理性的,因为……
我通过告诉自己……来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我按那一方式行事的真正原因是……
自我中心思维和理性思维不同,它是以高度自动化、无意识的和冲动的方式运作的。它以原始的、通常是幼稚的思维形式为基础,对情境的反应方式是程序化的和机械化的。因此,我们必须认识到,在我们有机会回避或阻止它出现之前,它经常会在行动中冒出来。它会抗争、它会逃避、它会拒绝、它会潜抑、它会合理化、它会歪曲、它会否认、它会转置,而它做的所有这些都是在一眨眼的工夫完成的,让我们注意不到它的欺骗性伎俩。
由于我们知道大脑的非理性成分是用一种可以预料的、按照预排程序的以及自动化的方式运作的,因此,我们便成了有兴趣观察自己大脑的自我中心机制的人。我们开始观察心理机制所产生的活动。正如皮亚杰所做的,与其让思维完全处在无意识水平的运作,不如我们积极努力将它们提升至意识水平。我们能努力将其完全带入到意识水平,这一般是在上述目标成为事实之后——特别是在发展为一个批判性思维者的起始阶段更是如此。
在一段时间以后,当我们变得能敏锐地注意到自己的个人自我如何起作用时,通过事先进行的理性思维活动,我们就能经常对自我中心反应进行先发制人的动作。
比如,正如在主要观念7中已经叙述过的,当我们的大脑通过定型化的方式合理化时,我们就能将其识别出来,我们也能熟悉自己的头脑倾向于使用合理化的类型。比如“我没有时间做这些!”就可能是一种受人青睐的合理化。我们能通过记住“人们永远有时间去处理对他们来说重要的事情”这一洞见来限制它的使用。
然后我们被迫去面对有关我们正在做的事情的事实:“我不想让打扫房间成为我优先去做的事情。”或者“既然我不断地说这对我很重要,那么我只是在通过说‘我没有时间做这些’来欺骗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不断地练习,我们开始注意到自己在什么时候否认一些关于自己的重要事实。我们开始看到自己什么时候拒绝面对一些现实,而非开放地、直接地处理这些现实。我们开始认识到,在试图避免为一个问题的解决方案而工作时,自己什么时候在自动化地用一种不诚实的方式进行思考。
而原则性地说,我们能研究自己大脑的伎俩和策略,以确定它的自动化的形式。不止如此,更重要的是,我们学会去干预与非理性的思维过程断开联系——如果在它们开始运作之后有必要的话。简而言之,我们能拒绝受原始的欲望和思维模式的控制。我们能积极地工作,用理智的反思替代自动化的自我中心思维。
观念检核与实践 聚焦于作为一种非理性机制的“否认”
尽管大脑的自我中心维度会使用很多自我防御的机制去维持它的自我中心观点,我们只会从中挑出一个作为本活动的对象:否认。请想出你现在拥有的一种关系。在这种关系中,你看待事物的特定方式与你的私利相关联,然而事实可能并不支持你的观点。请让我们假定,你想相信你的配偶真的爱你,尽管他或她对你的实际行为表明他或她可能在利用你(也许是作为他或她自我满足的工具)。
这一情境是……
在这一情境中我拒绝接受的东西是……
通过说以下……并非事实来回避事实
我意识到自己曾经拒绝关注这种情境中的事实,因为……
跟随于我对这一情境的拒绝之后的一些意涵是……
当人类的大脑进行非理性的或自我中心的思维时,它要么通过支配性行为,要么通过服从性行为去追求自己的目标。换言之,当处在自我中心主义的影响下时,我们试图要么通过支配其他人,要么通过向他人屈从以获得他人的支持来实现自己的欲求。恃强凌弱者(支配者)和卑躬屈膝者(服从者)通常在本质上是不可捉摸的,虽然如此,它们却在人类生活中很常见。
权力本身并不坏。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一些权力来理性地满足自己的需求。但是在人类生活中,权力本身被当成是追求目标或被用以不道德的目的是很常见的。一个自我中心性的人或一个社会中心性的群体获得权力的最常见的方式之一,就是通过控制弱小的人或群体来实现;另一个方式就是通过朝更有权力的人扮演一个卑躬屈膝的角色去得到想要的。人类的大多数历史都可以通过个体或群体的这两种自我中心性作用来讲述,很多个体行为都能将其看成是这两种自我中心类型的体现。
尽管每个人在使用这两种类型的行为时都会有倾向性,对其中一者的使用过程会胜过另一者,但是这两种类型的行为都会得到每个人某种程度上的使用。
比如,一些小孩对他们的父母扮演屈从者的角色的同时,却对其他小孩扮演恃强凌弱的施虐者角色。当然,当一个更强大的和更粗暴的人出现时,更弱者往往就会变得向更强者屈从。
当我们表现出自我中心的支配性或服从性时,我们并不乐意认识到自己在这样做。比如,根据推测,人们会参加摇滚音乐会欣赏音乐。但是观众中的成员往往对乐手表现出高度的服从性(崇拜的、痴迷的)。很多人简直是向这些名人乞哀告怜,或者让自己对自身意义的定义远远地依附于某个名人,即使依附的只是他们自己的想象也依然如此。类似的方式,体育运动迷往往痴迷他们的偶像,并将他们的偶像理想化,令这些偶像看起来要比他们在真实生活中强大。如果他们痴迷的体育队或偶像成功了,他们便替偶像体验到成功和感到更强大“我们真的对他们着迷!”,换言之就是,“我是重要的和成功的,正因为我的偶像是重要的和成功的”。
理性的人会欣赏他人,但是不会对这些人痴迷或将其理想化。理性的人会形成联盟,但不是以一者控制另外一者的方式。他们希望没有人盲目地服从于他们,他们也不会盲目地服从于任何人,尽管我们没人能令这种理性的观念彻底地根植于心,但是批判性思维者会在所有的关系中不断地努力接近它。
顺便提一下,传统的男女性别角色中的设定使得男性对女性处于支配地位,女性则扮演着对男性服从的角色。女性通过让自己依附于有权力的人来获得权力,男人展示权力以图支配女人。这种传统的性别角色在现有的男女关系中还远未消亡。比如,媒体仍然通过很多方式按照传统的性别角色来刻画男人和女人。由于这些或其他社会的影响,相对于服从性而言,男人倾向于表现出更多的支配性。反之,女人倾向于表现出更多的服从性,特别是在亲密关系中更是如此。
如果我们认识到了自我中心的支配性和服从性在人类生活中扮演的突出角色,我们就会开始观察自己的行为,以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处在对他人非理性的支配或服从当中。当我们理解了我们的大脑会自然地使用大量的方法,以图掩盖它的自我中心性的时候,我们就会认识到,我们必须仔细检查自己的心理所起的作用,以探测我们支配和服从的形式。随着不断地练习,我们开始识别自己支配和服从的形式。与此同时,我们也能观察其他人的行为、寻找出类似的形式。我们可以仔细地观察我们的主管领导、朋友、配偶、孩子、父母的行为,关注他们什么时候倾向于非理性地支配他人/服从他人的意志。
简而言之。我们研究的人类生活中的支配和服从行为越多,就越能从自己的生活和行为中探测出它们。而且只有当我们习惯于探测它们的时候,我们才能采取措施改变它们。
观念检核与实践 识别我们身上的服从性和支配性行为
在下一周中,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行为形式,以确定在追求自我中心性的欲求时,是倾向于按照支配性还是服从性的方式行事。在下一周中,记录下你自己的行为。在这一星期结束的时候,完成以下陈述。
1.我观察到自己的行为在以下情境中表现出一种支配性的方式……
2.这一行为的一些意涵是……
3.在未来的情境中,我将会通过以下方式改正自己的行为……
4.我观察到自己的行为在以下情境中表现出一种服从性的方式……
5.这一行为的一些意涵是……
6.在未来的情境中,我将会通过以下方式改正自己的行为……
人类本质上不仅是自我中心的,而且还容易陷入社会中心思维和行为。群体为我们提供了安全保障,以至于我们将它们的规则、诫命以及禁忌内化了,并不加思考地遵从。同辈群体特别容易主导我们的生活。我们对群体价值下意识地接受,导致了无意识水平的标准:“它是真实的,因为我们相信它。”信念似乎没有如此荒唐,但确实有一些人类群体非理性地将其当成是理性的予以接受。
我们不仅接受我们所属群体的信念体系,而且,也是最重要的,我们是按照这些信念系统行事的。
比如,很多群体从本质上是反智的,群体会期望它的成员坚持任何数量的畸形行为。比如,一些青年群体期望它的成员用言语和身体虐待群体外的人(以作为具有力量和勇气的证据)。而有些群体在工作周内一起分享午餐,参与传播在同一工作场所其他人的流言蜚语之中。
除了我们所处的面对面的群体之外,我们还被更大规模的社会力量间接地影响着,这些社会力量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我们社会中的成员关系。
比如,在资本主义社会,支配性的思维就是人们应该尽可能多地挣钱。尽管这种形式的思维可能会引发争论,它鼓励着人们去接受富人与穷人之间所存在的巨大鸿沟,鼓励人们将其当成是正确的和正常的。
或者请考虑这一点:在大多数社会中,对于大多数公共议题和问题的本质与解决方案,新闻媒体都是用耸人听闻的方式来予以报道的。结果,人们往往会将一个复杂的问题用一种媒体所提倡的简单化的方式予以解决,很多人会被引导去相信诸如这样的表述“对犯罪要强硬起来”以及“事不过三”,这些代表了处理社会复杂问题的貌似行得通的方式。
不止如此,好莱坞电影对生活的描述对我们如何建构我们的问题、生活以及我们自己施加了重要的影响。社会中心性的影响存在于工作中以及社会生活的每一个方面,其方式不仅是微妙的,而且是公然的。
人类从本质上是社会中心性的。我们必须具备这样的观念,那就是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是各种社会群体的成员,我们的行为折射了所属群体的诫命和禁忌。我们所有人在或大或小的程度上,都不加批判地遵从了我们所属群体的规则和期望。当我们认识到这一点时,我们就可以开始分析和评估我们所遵从的是什么。我们就可以积极地分析我们的同辈群体,以及那些与我们群体存在联盟关系的群体的规则和禁忌。我们就可以理性地弄清楚群体的期望,以确定它们在多大程度上是理性的。
当我们识别出了非理性的期待时,我们便能拒绝坚持那些期待所形成的要求。我们就可以将自己归属的群体从那些臭名昭著的非理性群体转换成更理性的群体。
确实。我们可以积极地创造出一个新的群体——强调正直且具有公平心的群体,鼓励它的成员奉献更立思考的能力、并一起工作追求共同目标的群体;或者我们能将自己对群体的归属程度降到最低——我们无法摆脱的社会群体除外。通过关注影响我们的大众传媒所施加的巨大的社会中心性的影响,我们可以形成一种需要不断批判的敏感性,将我们沦为群体影响牺牲品的程度降到最低。
简而言之,通过理解我们的个人与社会中心性间的关系、我们可以开始掌控群体对我们所施加的影响,尽管这种影响是我们自己所允许的,我们可以明显地抑制这种影响。
观念检核与实践 认识社会中心思维的问题
界定一个你所属的群体,它可以是诸如工作场所的同事群体、朋友群体、一个俱乐部、一个宗教群体,也可以是并非面对面的成员构成的文化群体,但你属于其中的一部分,然后请完成以下陈述。
我所聚集的群体是……
这个群体的禁忌或不允许出现的行为有……
群体的指令或要求有……
通过分析这个群体的行为,我意识到它对自己而言……
在分析这个群体的禁忌和指令之后,我认为涉足这个群体符合/不符合我的利益,其中的理由如下……
一个人的理性能力要取得显著发展,需要花费数年。我们文化中“现在就得具备它”的态度,为人类高层次的能力发展制造了明显的障碍。如果我们想要收获一个经过开发后的大脑的益处,便不存在简单的捷径。如果我们想在弄清自己显然要去面对的复杂议题的过程中有好的表现,我们就必须承诺善始善终。正如棒球运动员一样,他们必须一次次地练习适应运球,以图能在比赛中发挥高超的技术,一个思考者的发展也是如此。
因为我们理解日常的练习对发展我们的理性能力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们能养成问自己“今天做什么”以促进自己的认知技能增长这样的问题。我们意识到,我们必须将识别自己的私利变成一种习惯——以及矫正它们对我们思维的影响。当我们认识到我们自私的本性往往会牵制自己做决策时,我们就能通过真正地对替代性的观点进行换位思考来进行干预。
我们能养成这样的习惯,就是评估自己在多大程度上使用了清晰性、准确性、逻辑性、重要性、广度、深度以及正当性这些思维标准去评估和提高我们的思维。
比如,为了养成检查自己思维清晰性的习惯,当我们向其他人报告自己的观点时,我们可以按部就班地对其进行详细阐述,并给出例子和解释。而当其他人向我们报告他们的观点时,我们也可以要求他们按部就班地就其报告内容进行详细阐述、给出例子并予以解释。关于其他标准的使用问题,我们可以通过养成类似的习惯,并定期地评估自己的状态,以确定那些习惯是否养成、养成到何种程度来实现。我们可以、也应当通过练习发展出一种大脑内部的监控力量(往往以内部声音的方式出现),这种监控力量要能引导我们对他人和自己进行常规性的质疑。
观念检核与实践 对日常的批判性思维变得习惯
在接下来的7天内,写下某些你每天都在做的东西。这些东西必须是让你发展出进行良好思维能力的东西,然后每天都完成一遍以下陈述。
今天我进行了以下思考/采取了以下行动,它们能证明我致力于成为一个批判性的思考者……
在我开始学习批判性思维之前,碰到类似的情境我将按以下方式行事,而不是我在第1点里描述的行事方式……
我的新的思维/行事方式更好,因为……
生活中的批判性思维
培养出一个训练有素的头脑——一个为它自己的内部运作质量负责且不断地寻求自身能力提升的头脑---要以两个存在重叠但是也存在区别的原则为前提。我们对自己大脑的机制必须形成深度的理解,概念、原则以及为这一目标服务的理论在本书中都予以了关注。然而只阅读这些概念、原则和理论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将其内化到这样一个程度,那就是在常规情况下为了保证和提升自己思维的质量,我们能发展出各种独特的策略为其服务。当我们并没有将其内化到足以有效地提升自己思维的良好程度,它们对我们来说用途就不大,甚至是没用的。
可靠的策略性思维是这样一种思维,即从理论层面选择一个原则或观念,追踪它在实践层面的意涵,发展出一套行动方案,这一行动方案必须是设计用来提升我们所思、所感以及所为质量的方案。随着你弄清现在主宰着自己生活的行为和思维类型,那么接下来重要的问题则是:你将如何选择重要的观念,然后使其在自己的思维中发挥作用,使得你的行为和情感生活变得更好?你该如何将抽象的理解变成具体的提高?只有当你按部就班地完成策略性思维——在本章中所描述的策略性思维——你才能开始在作为一个思考者方面有明显的提升。
内省时刻
总结你从本章以及前面章节中学到的关键思想。按照以下方式写下答案。
①通过对本章的理解,我所内化的主要策略是⋯⋯
②这些策略很重要,因为……
③按这种方式下去,我的将来的生活将会很不同,因为我内化了并开始在我的思维中运用这些策略……
④我正通过以下方式来汇总我从本书中学到的观念⋯⋯
⑤这很重要。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