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是对法国最大的误解。
天才与疯子才是法兰西的内核。
在法国有一座特殊的建筑,下面的墓室安葬纪念着伏尔泰、卢梭、雨果、居里夫人等七十多位法兰西灵魂人物,而他们上方的中央大厅则纪念着法兰西最疯狂的场面,中世纪的英法百年战争、血淋淋的法国大革命,以及耗尽法国人勇气的世界大战。
这就是巴黎先贤祠,法兰西的精神圣殿。
而在他背后,还有更多的天才与疯子,他们自命不凡,狂妄大胆,他们惊世骇俗、固执己见。他们尔虞我诈、争执不休,他们不仅造就了法兰西的传奇命运,也深深影响了我们身处的世界。
欢迎大家来到这个全新的系列,在这里我们会持续探索这颗行星上的国家和城市,共同完成一部新列国志。
而法国作为这个系列的起点,将首先带我们迈入一片燃烧的大地。
你现在看到的是诞生于一千多万年前的中央火山,它与周围的数百座火山一起,宣告着这里曾是一片燃烧的大地。
这便是位于法国中部的火山高原中央高原。
但是大地的创造还不止于此。从高空俯瞰可以看到一条接近S形的曲线穿越中央高原,大致把法国一分为二。
曲线的一侧持续隆起,集结群山,另一侧卧野千里,开阔平坦。
在中央高原周围,一大丘陵、两大盆地、四大山脉、五大河流也纷纷现身,呈现六边形的法兰西本土至此也展露在我们眼前。
在这片山海环绕的土地上,广袤的平原将它与欧洲大陆紧密相连,环抱的海洋又让它路通天下。海陆的双重通道加上相对居中的位置,又让来自四方的族群相继登临,再次点燃了这片大地。
终于,这里成为了文明的熔炉,也燃起了持久的战果。
高卢人、罗马人、日耳曼人相继征服这里。
在日耳曼人中,一支名为法兰克的部落最终在此建立了强大的法兰克王国。
到了公元9世纪,法兰克王国铜是操戈分裂成东、西、中三部分,其中西法兰克王国便是法兰西的雏形。
法兰西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不断面临战火的考验,陆战、海战、阴谋暗算,战火席卷了整片大地。
而就在错综复杂的战争中,戏剧性的一幕撼动了法兰西国王风了。公元1392年的一天,惨叫声划破,清晨封王查理精神病发作了。
在他发病后,贵族夺权,内战再起,国家停摆,英国趁虚而入,重新点燃英法两国间的百年战争。
这场由内战牵引出的外战,对法兰西而言却并不罕见。数百年来,国王、贵族、教会相互倾轧,为权力而战,宗教战争、贵族叛乱、城市暴动,法伦西的内战往往比外战更加凶残,更加频繁,权贵内斗如同挥之不去的阴云。
就像法国历史学家所说,分裂在法兰西根深蒂固,统一却只是一个躯壳。
在那个王权日盛、宗教狂热的时代,随着欧洲各国思想不断流入,法兰西涌现出越来越多叛逆而大胆的疯子。
他们的矛头直指特权阶层,并铸造出一把用来挑战这些特权阶层的利剑。
这把利剑出自蒙恬,他不屑王权以教诲,认为将自己平凡的生活过好便是伟大。
这把利剑出自笛卡尔,他宣称说我思故我在让人们看重自己的理性。
这把利剑出自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他们提出三权分立,天赋人权、主权在民,告诉人们何为权力。
这把利剑也出自迪德罗、费马、帕斯卡等一众思想家、科学家,他们让法兰西成为世界科学的重心。
是的,他们是那个时代的疯子,也是跨越时代的天才。
他们点燃了如火如荼的启蒙运动,融铸出一把名为科学与理性利剑。
这把利剑将驱散大众的迷信与萌昧,也将积散如阴云般的权贵呢。
18世纪法国国王积极支持美国独立战争,导致高昂的战争费用榨干了整个国家,而权贵们奢靡的生活又粉饰着飞升的物价。
乘客的税收让贫困成为压倒人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权力决定战争,武器左右胜者。启蒙思想成为了法兰西民众最锋利的武器,人们将凭借它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释放法兰西自由的灵魂。
正如狄更斯所言,这是最好的时代。
1789年7月,在轰轰烈烈的法国大革命中,平民们一马当先,携带着武器攻占了原本令人生畏的巴士底狱。
紧随其后的是保护国王的禁卫军,他们也加入了平民的队伍。
面对这场暴动,懦弱的国王屈服了,解散了原本打算用来镇压暴动的军队。
一个月后,大革命赋予了人们新的灵魂人权,他宣布人生而自由,且享有平等的权利,高呼着自由、平等、博爱,将法国的君主、教会、贵族等特权阶级全部推翻。
但这也是最坏的时代。
1793年1月,法国国王被处以死刑。
从审判国王的那一天起,暴躁的大革命也开始大口的吞噬自己的子女,无数人进入生命的倒计时,断头台屠杀,恐怖统治,让整个法兰西血流成河。
雪上加霜的是法国国王的死让欧洲各君主更加惶恐忌惮他们空前团结在一起,组成反法同盟围剿法兰西,内战外战相互纠缠,法兰西要么赢要么死,没有中间选项。
在1793年的血泊中,一位年仅24岁的法兰西天才冉冉升起,他一面拯救法兰西于水火之中,一面推翻共和国,为自己加冕称帝,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他就是拿破仑。
这位军事天才五次击败欧洲反法同盟,打赢四十多场战役,并获得了一个可怕的称号,科西家食人魔。
对拿破仑而言,死亡才是不朽的开始,战争的荣光终究会散去。但他缔造的拿破仑法典却无法磨灭,它不仅继续维护了人们的自由平等,还影响了欧洲乃至世界的立法。
拿破仑鼓舞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年轻的巴尔扎克,他曾激情澎湃的宣称,他用剑开创的事业或将用臂完成。
而巴尔扎克所在的文学阵线还聚集了雨果斯、唐达、弗隆拜罗曼、罗兰、莫伯桑的一众巨匠,在这里创作同样是为了战斗,悲惨世界中的冉阿让刺破了法律的无情与压迫。
黑色的格朗台揭露了资产阶级的唯利是图,被出卖的养殖球撕开了虚伪爱国者的面具,火力全开的文学巨匠与各茨笔下的人物一起,对着满身鲜血的法兰西进行透彻的审判。
自大革命爆发以来,探寻更好世界的革命理想,让法兰西百年来动荡不安,却也人才辈出。然而,大革命前浪未平,工业革命后浪又起,双重革命,双重震荡。
法兰西震荡的中心就在巴黎,而更多充满激情的天才与疯子也将汇聚在巴黎。
1870年,狂人奥斯曼男爵完成了他轰轰烈烈的巴黎改造,2万座旧建筑与逼仄的街巷被一口气推平,取而代之的是4万座统一的新建筑和宽阔的林荫大道。
巴黎披着浓郁的帝国审美迎来了新生,而就在同一年,法兰西也迎来了他百年内的第七个政权,法兰西第三共和国。
帝国的繁荣余温,共和的自由思潮,将巴黎融就成了天才与疯子的试炼场。
莫奈瞎子、马奈流氓、毕加索怪胎、梵高精神病。似乎每一个到过巴黎的艺术家都会变得不再正常。
他们对着过去被奉为圭念的艺术准则狂轰滥炸,创造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流派,让巴黎成为世界艺术的重心。
但是世界大战让一切的美好都成了幻象。
在此期间,法国一直处在战争前线,爆发了众多知名战役,其中就包括一战中最漫长、最血腥的一场战役,人称凡尔登绞肉机。
而在整个一战中,法国伤亡人数高达四百多万,超过当时法国总人口的10%。
死亡到来的时刻还不是最后的黑暗,法国已牺牲一代人,打赢了一战,却耗尽了一代人的勇气。
而在二战时,他依旧身处前线,被纳粹德国占领,让失败成了他挥之不去的耻辱。
战争改变了法兰西,当他不断面对失去人们,失去亲人、失去朋友,也迷失了自己。
在战争与失败的灰烬中,小王子悄悄出现了。他告诉人们,唯有心灵才能觉察一切。他告诉人们,在痛苦中也不要放弃爱与责任。
而小王子所在的法兰西,历经炮火,仍有狂人在倔强燃烧。戴高乐带领自由法国强力反抗德国法西斯,让法国在战后成为独立的国际力量,率先和中国建交。
法国的哲学家、文学家仍带来富有影响力的作品。
而作为电影诞生地,法国导演们带来的影片也成为送给世界的领物。
到这里,当我们穿过阴云,穿过雪泊,穿过泡火,才终于得以看清法兰西,看清在历史的激荡中,无数天才与风子颠覆它、撕碎它,又融入它、锤炼它,并最终融入了它的性魂。[
12:06.330-12:11.930]而这些天才与疯子所点燃的启蒙思潮、革命理想、文学艺术,也变成了一个个扬帆远航的火种,席卷了我们生活的世界,改变了我们的眼睛与心灵。[
12:19.780-12:29.120]让我们在今天依旧能感受到他们跨越时空后仍然滚烫的余味。而这才是真正的法兰西,有天才与疯子造就的法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