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中山医的一个中西医学家给的定义,我觉得也可以参考。证,表现为一组症状、体征的一种个体对致病动因做出的反应状态。
什么叫致病动因呢?比如说你西医所讲的细菌病毒,我中医讲的外感六淫。
但是,假如从西医角度,它是分离的很清楚,细菌是细菌,病毒是病毒,那个就是病因的。
但中医是病因作用到人体,跟人体互动后产生的状态,我是以这个为算,其实多了一个因素,人体跟病因互动哦。
所以证本质上是一种状态。所以辨证论治实际上是调整状态。
这个状态,其实你说他风寒犯肺也是大概定的。你想想刚才那种症状,你说咳嗽啊,痰白啊,鼻塞啊,是肺系统的,但是那个恶寒发热是全身的。
所以一个证实际上是两种状态的,等于说它是全身状态加局部状态。只是你局部状态哪个系统更明显,我帮你定位在哪里,但不意味着它没有全身状态。所以中医的辨证论治,实际上它同时一个药下去,既调整局部状态,也调整全身状态。
好,辩证,简单了。按照四诊收集的资料,症状,体征,通过分析、综合、辨清疾病的原因、性质、部位、邪正关系,概括判断为某种证。
其实我刚才这个辩证过程已经完成了。那你看,恶寒是病人的主诉,问诊来的。发热可以是问来的,也可以是量体温,或是你摸到的,你可以说是切诊。然后咳嗽,闻诊。然后是痰白,望诊。鼻塞,闻诊。流清涕,望诊。舌象,望诊。脉象,切诊。你假如还有其他,无非就四诊。我把它一收整齐了,我(开始)判断了,整个分析过程:病因,寒;性质,寒;病位,肺;邪正关系,实证;然后最后给出一个名字,风寒犯肺证。辩证结束。
跟着,论治,根据辨证的结果确定相应的治疗,方法。我觉得是确定相应的治疗法则跟方法。因为方法跟法则有点不一样。
比如说风寒犯肺,我的整个原则就祛风散寒。但到底具体用什么措施,只要你达到祛风散寒,随你便。比如说我可以用药物,比如什么桂枝汤,什么麻黄汤。我可以用艾灸啊,什么温针灸啊,我只要让你的寒邪发散出来。你说我又没温针,手中没药,熬碗姜汤也行啊,好过没有。再不行,洗个热水澡也不错。是啊,你至少你把那个寒驱赶一下,把那个,甚至是能洗出一身汗,能把它发出来,至少能减轻。我不管你什么手段,你能贯彻这个原则就行了。当然你说,现在比较容易操作的是什么呢?是用药。为什么呢?用药它兼顾性更大,比如说我可以对证,我可以对症。那么你说我针灸有没有优势呢?我觉得也行,因为你针灸,你注意啊,可以用的穴位不是一个穴位,经常是一组穴位。不跟中药配方一样嘛,是啊,我这个是散寒的,这个是止咳的,一样可以啊。
好,这里还有几个概念要注意。因为你这里就出来一个病、症、证三者的关系。中医也考虑到这一点,首先,所以这里要注意,同病异治。什么叫同病异治呢?由于在疾病发展的不同阶段,病机变化不同,即证不同,治法也不同。其实这里,假如把这句话简化,很简单,你不是由于证不同治法不同嘛,所以同病异治的本质是同病异证,只要同病异证他的治法就不一样。
那么我们就看多一个,第二个,还是感冒。这回是什么?风热犯肺。那你看啊,刚才恶寒重发热轻,现在是恶寒轻发热重,起码热跟寒的比例不一样。还有,鼻塞这种,你先别管了。流黄涕,痰黄。那个不是舌尖黄,应该改成舌尖红,舌尖指的是舌体。舌红,苔薄黄。脉是偏数的。那两个感冒病人来,一个寒,一个热,中医治疗不一样。
那你看这个(第三个),起码它跟第一个差不多,那么第一个的要素它都有,那么风寒是有了,肺也有了。多了什么呢?头身困重,还有一个苔白腻。脉不一样,脉先别管。有沉重感,你学到湿邪,你就发现,有沉重感的,有黏腻感的是湿。那么这里实际上是外感风寒湿,多了因素。
那么中医治疗不一样,(第一种)祛风散寒,(第二种)祛风清热,(第三种)祛风散寒祛湿。那你就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三个,比如从西医角度,你流感病人同一时间,同一地区,同一种流感病毒来看病,应该治疗一样啊?但是问题,你流感病毒是一样的,但这三个病人的体质是不同的,那么作用到三个病人体质身上,产生的互动,产生的证是不同的,所以中医治疗有所不同。最后我能把你治好,也反证我这种治法,我可以针对病毒,我也不一定针对病毒,我针对的是整体反应状态。那这是同病异治。
同病异治还有一种情况,就不是出现在不同病人的横向比较之间,而是出现在一个病人身上,也就是不同阶段。
你看我们,一般感冒,在广东,由于刚才讲的阳气浮在外,所以很多人一开始感冒很多是有点热的,比如说咳嗽、痰黄,然后咽痛。但是它在发展过程中,由于现代人,我刚刚讲的阳虚的多,他就有意无意跟体质一结合,已经有转寒的倾向。再加上什么呢,治疗。
但是现在的人有个麻烦,治疗过度,因为他不放心啊。比如说我咽喉痛,医生你快点给我搞好,什么叫快点搞好呢?先看西医,吊针,吊完针不放心又看中医,清热解毒。反正你中医来你是知道我给你清热解毒,但问题是你这两个一叠加,因为我中医清热解毒的时候,其实我不知道你吊了针的,我没把那个考虑到里面。西医他给你开吊针,更加想不到你会去看中医。那你两个一加起来,你清热是对的,但是过了喔,它很容易就转成寒了,你清过了。
或者是有一些人,热底的,第一天感冒,咳嗽,痰白,鼻塞,流清涕。到了下午,鼻涕有点黄了,痰有点黄。过两天你再不治疗,痰完全变黄,鼻涕完全变黄。那实际上中医看病的时候,你第一天来,跟第二天来,跟第三天来,你是三种状态。那你是第一天来第一种处理,第二天来第二种处理,第三天第三种处理。意思什么呢?你变我就变。这不辩证法吗?辩证法就动态看问题。但是你,那你看看,证跟病的比较,证的变化性更大。比如说从病的角度,你感冒,三到五天内你没有好,都叫感冒,但从证的角度,你可能三,感冒这个病,三天之内可能三个证,你变了。
比如乙肝,你可能从得病到你没发展成肝硬化,你可能二三十年都叫乙肝。但是在中医你这个乙肝背景中,你可能一开始肝气郁结,过一段有点淤血,再过一段有点湿热,那就肝气郁结兼瘀血兼湿热,反正你多了什么,你就兼下去吧,一直变,你变我就变。
那么你能不能这样说,中医比西医好呢?好像,我倒觉得只要从方法学角度,中医更符合辩证法,但是你说从实际疗效角度,那倒不好说。
比如说乙肝治疗,我觉得有效率差不多。那你比如说乙肝,它是一个病,因为假如按照中医来讲,你整个过程你不可能直线式的一成不变,假如十来二十年,你可能是这样变的,有波动。那么西医怎么治呢?它反正它的原则就是这样,护肝,抗病毒,是吧。护肝抗病毒等于说它一条主线贯彻始终,这是不变的。但你说它有没有变呢?它有,它对症。比如说你临时有些什么不舒服,他会给你一些对症的药物,或是你这段时间肝功能变得异常明显的,他也会有一些临时的措施,但整个过程的基本原则不变。中医是这样(?)。
但是你说我针对一个点的药力,你跟西医比起来,恐怕又不如,那么产生的综合效应,我感觉,比如说从控制肝功能,从转阴率等等考虑,差不多,你很难说谁更好。比如说,你说大三阳转成小三阳,虽然有一定难度,但是还是有一定概率的。比如说小三阳完全转阴,那个概率就相当低。反正中医对付那个很困难,西医对付其实也困难。
但是作为治疗的经费,那可能中医便宜一点,我讲的平均值啊,因为你选择西医也可以选择很便宜的。但假如选贵的,比如说干扰素,尤其是进口干扰素,它可以很贵啊,一个疗程很贵。那么它的有效率会不会比低价钱的高呢?高,但是好像也高不了太多,但是你还是有个心中安慰吧,反正我出了大价钱至少概率高一点,那么有钱的还是会选那个。
乙肝,一般指慢性乙型病毒性肝炎,由乙型肝炎病毒(HBV)感染引起,持续感染超过6个月以上,肝脏出现不同程度的炎症坏死和(或)肝纤维化。其易感人群包括未接种乙肝疫苗的人群,职业接触含有病毒的血液或体液的人群,以及家庭中有HBV感染者的人群等。(摘自百度百科“慢性乙型病毒性肝炎”词条)
好,异病同治,在不同的疾病中,出现相同的病机或是证候,用相同的治。你注意啊,病机就是病理,等于说它的道理差不多。
举个例子。比如说肝下垂,肾下垂,胃下垂,子宫下垂,你从中医从西医肯定都是不同的病,但是共同点——下垂,变成你的机理是一样的,中医治疗差不多。这个学到脾,脾主升清。他这个病机是什么呢?脾气虚,无力升举,所以中医基本上是补脾升举为主。很出名的一个方,补中益气汤加减。差不多是这个基调来治疗。
你说有没有效呢?我觉得轻度的效果好,中度的效果一般,重度的一般是做手术,或是用其他的物理方法。那这里中西医又不同了,比如重度的你可能手术了,那可能西医擅长,轻度的,我没想起西药有什么药是治这个的,好像没有。比如说你是轻度的下垂,你用西药,我想不起有什么药,似乎是没有,那这种情况你可以找中医。
因为你想想,西医它没有一个升降概念,升降概念是中医特有的。所以你说这个中药我要验证它升降浮沉,西医就昏掉了,你怎么验证啊?而且特别是他做动物,更难做了,动物是横的。你说我人的头部是上部,是啊,那个下肢下部。他(动物)头身腿都都横的,你说哪个升哪个降,你不能说只要头部就是升哦,在动物。
那比如说,病,证,症。中西医的比较大概是这样,中医有病,中医病证症都有。但是它,我觉得它的主力是放到这里(证),比如说我感觉大概是这样吧,这里(证)至少占了六成,可能这里(病)是两成,这里(症)是两成,感觉是这样。而西医大概是这样,他是病、症。那么它的着力点,我觉得它至少这里(病)有八成,这里(症)可能是一成,你说还有一成在哪里呢?因为它中间,你说西有没有一个证一样的东西呢?不见得每个病都有,但有的病它有点像的。比如说他那个病分期分阶段,那这种分期分阶段有点像把一个病分成了亚型,这种亚型其实有点像证。
但是它好像跟中医的差别没那么大。你比如说中医的风寒风热,完全反过来的两种治法。你这个病即便变成了亚型,他(西医)好像治法的原则不会说差别那么大。
好了,我就觉得各有优点,为什么呢?这个是抓住了普遍性规律性,所谓病大家都一样。中医是抓住了什么呢?讲白了,你这个是个体特征。是啊,你看同一种病,不同的反应状态,我按你的反应状态来。所以这个比较适合大批量的。
辨病侧重对贯穿疾病全过程的基本矛盾的认识;
辩证侧重对疾病当前阶段主要矛盾的把握。
比如说你现在生产服装,大号,中号,小号,加大,加二。中医这个是量体裁衣,是啊,我给你量的是严丝合缝的,因为不见得每个人长得那么标准。但这个就有点麻烦了,这个很考究裁缝的手艺。是啊,你量体裁衣,理论上你说好啊,问题你量的准不准?是啊,你量的不准,你倒不如人家买个套装,是啊,我差不多,我可以套进去就行了。
还有一个就是,中医由于关注了这个证,所以我个人感觉对病的研究似乎是不到位。你说这病对中医有没有参考意义呢?实际上是有的。但是现在幸好是这样,不中西结合嘛。我前面讲,中西结合,我个人觉得在临床我是蛮能接受的,至少在诊断上我就多了个参照系。为什么呢?我有中医的病名,但是我更参照一下西医的病名,因为人家西医的病发育的比较成熟。
那我参考,那比如说肝血瘀阻,肝血瘀阻证,无非就是比如说两边胁部,比如肝大了,解剖的脾大了,中医大概都叫肝血瘀阻。那这是肝血瘀阻证,我治疗就是活血散之。但是你要看看出现在什么病的背景下,假如急性肝炎,肝血瘀阻,那好治。慢性肝炎,我就解决肝血瘀阻,比如说我不管你转不转阴,其实也不算太难,但是至少就比慢性肝炎难了。肝硬化,纤维化的早期可以啊,到了肝硬化,我不说绝对吧,非常难。肝癌,那就更难。那变成了同一个证,你在不同的疾病背景下,其实那个意义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觉得现,因为现在诊断一般是这样中医病名、西医病名、中医的证型,那这样的参照系会比较完整。
而你说既然有西医的病名,我干嘛还要中医的病名呢?你注意啊,中医的病跟西医的病,似乎概念上又不一样。应该说,西医的病的诊断会更严谨一点,他有症状,有体征,有实验室指标,一定有别的,尤其实验室指标,那种客观检查,达到一定的量,或者是那个光学检查,我看见什么东西,我才给你诊断。中医的病呢,它经常就靠刚才讲的症状组合。
比如说你这个感冒病人来了,假如说一堆感冒症状,其他症状不明显,他就诊断为感冒。但假如说你感冒很轻,但你咳嗽特别明显,它的病名就叫咳嗽。或是你来的时候,你的主诉,我问你最辛苦什么样,明明就是刚才那一堆感冒表现,他说我头痛,那你诊断完全可以是头痛的风寒犯肺型,一样可以的。变成,他(中医)的病名经常实际上是这个东西,主症。那换句话,主症有时候你很难说它是普遍规律。
还有一个不同,中医的病,不见得出现在西医的病的背景下。
那你比如说上火,你叫西医诊断什么?没病啊。你达不到他任何一个病的诊断要求,但在中医算病。
是啊,你比如说我今天心情不好,连续有一个礼拜了,你放到西医可能没诊断,为什么?不能诊断你忧郁症,因为你时间不够,你才一个礼拜。但放到中医可以诊断啊,郁证。
那换句话来讲,现在我们所说的很多亚健康,在西医,其实亚健康这个定义按西医来的,等于说你有不舒服,但是达不到西医病的诊断,你叫亚健康。但是既然你有不舒服,中医就是病。变成我的病的意义更宽泛一点,换句话,我管的范围更大一点,变成了亚健康这个领域。可以说中医有优势,为什么呢?你西医研究的着眼点不在这里,我不能说你不能处理亚健康,但是处理亚健康的成熟度,或是理论的衔接度没有中医好。
中医无非就把它降级,比如说你某个病背景下的肝气,比如你是忧郁症背景下的肝气郁结,跟中医这个郁证背景下的肝气郁结,程度之差而已啊。你的那个整个诊断,我的证还是肝气郁结,差不多,只是用药的程度,或是难治性不一样,但是毕竟我是有办法的。
但是你比如说亚健康,你放到西医里面,我估计他对付的都是很大路的手法,比如说搞点抗生素咯,搞点维生素,搞点之类的,针对性并不强。
这个市场很大哦,亚健康人群70%左右。所以你怕什么失业,把这个概念做大,做概念啊。
所以你看为什么广东的中医环境那么好,我觉得几个因素,第一个是凉茶文化、煲汤文化,反正你经常生活中就跟中药打交道了,另外一个我觉得,广东人怎么讲,平均起来,尤其珠三角,相对生活比较富裕,是啊,他不会说等到有病才来看,他有时候没有病,亚健康或是稍有不舒服他就来看病。但假如贫困落后地区你很难了,小病他不看,给你扛,扛到确实扛不住来看,实际上是大病的。是吧,这个跟经济发达也有关。是啊,很多病人,现在我发现大概有3分之,4分之一左右的病人不是来看病,坐下来就找医生,调整,你帮我调整,甚至不用你诊断,他诊断好了。对啊,他坐下来,医生我脾虚有湿,你看一下,确实不离谱哦,确实是脾虚有湿喔,最多可能有点诊断的不精细,你可以修正一下,但是大方向它没错啊。
还有一样东西可能要知道的,中医跟西医其实都有盲点。那你看看我刚刚讲的,西医诊断是很依赖指标,中医诊断很依赖证候。那假如没有怎么办?
比如说这个病人来了一大堆不舒服,指标就是正常,西医就有点昏了,所以经常的诊断就叫做“功能性疾病”,或者是用另外一个词叫做什么“神经官能症”,“胃肠神经官能症”,“心脏神经官能症”,什么神经官能症。这种经常是一个大框来的,把所有的没指标有症状的融进去,是啊,你哪个系统症状明显就什么官能症。所以西医有点怕这个,我不能说他没有治疗方法,起码针对性没那么强。
中医有点怕哪种?实验室指标出问题了,一来到,没症状,他没有不舒服啊,是啊,比如说他确实是乙肝带病毒,他甚至有点转氨酶增高,但你问他,没有,我们又没有黄疸,消化挺好,能吃能拉。那你说这种情况中医能不能治呢?其实也可以,那就按照某个脏的生理特性来,但是一般对付起来相对是麻烦一点。但说老实话,在中医可能是医生不高明,只要高明,不存在没症状。为什么?就算你没有主诉,没有不舒服,至少你还有个舌象、脉象。因为舌象脉象是客观的,伸出来,我来看看你红啊,淡啊,有没有齿印啊,有没有苔腻啊,脉象你还有浮沉吧,有力无力吧,这种可以参考。
但是这样就倒过来,参照系越少,其诊断的准确性是降低,所以最好是辨证与辨病相结合。是啊,取长补短。
你哲学那一章还有一个思维方法,思维方法暂时不讲。我应该说等我的课差不多上完了我才讲。为什么呢?那个实际上有点像归纳性的。